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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群学生，希望用游戏让人们关注到“阿尔茨海默症”
文/星灭山上一白妖
9月21日，一款名叫《6栋301房》的游戏发售。
这一天，也是阿尔茨海默症日。
这并不是巧合，因为本作，就是一款聚焦于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游戏。
早在几个月之前，《6栋301房》就公布了一个试玩demo，尽管比较简单，但呈现出的内容已经足够——足够让人们看出游戏想要传达的含义，以及游戏主体的内容、具体玩法。
虽然我已经玩过了之前的那个demo，但这次正式版公布后，我在《6栋301房》里的体验依然相当新鲜，收获的信息也很丰富。
可话还是要说在前头：你很难从传统游戏的角度出发，去判断《6栋301房》的好坏——因为在以往的评价基准里，你真的很难认为它是有趣的，甚至可以说，整个游玩过程是有意在与“有趣”背道而驰。
还是让我们从头说起吧。
游戏里的“我”，是一位阿尔茨海默病患者。
游戏中一大早醒来，看到的便是上面这样空洞的天花板。
没错，《6栋301房》采用的是分屏设计，左边你看到的单调的线条迷宫，是对阿尔茨海默症病人存在的认知障碍做出的一种模拟，而右边则是真实的场景。
作为玩家，我们所能做的，便是依靠方向键控制左边代表“注意力焦点”的小球（见两个圆环中间），在迷宫中不断穿梭，从而探索一个又一个的房间。
起床之后，像往常一样，“我”想要先去看看时间。
费了老大劲方才走通迷宫，将视野挪到了钟表上。然后开始对房间里的各种东西进行探索。我想起了医生的嘱托，早上先吃药，缓解症状之后继续探索。在房间里，我找到了当初老伴喜欢用的收音机，他养的鱼，还有自己和学生的毕业合影，出国留学的学生送给自己的贺卡……
这些故事在第一遍探索时，“我”却总是记不起来一些关键性的细节。比如送贺卡的那名学生究竟是谁，以及放在桌上的这盘听力磁带它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样。直到一轮探索完毕，将这些物件完全收纳起来时，“我”才能够逐渐“想”起来有关的回忆。
之后几天的游玩内容，大致也和这些内容没有什么变化，也就是收纳的老物件略有不同而已。
这些碎片的信息在游玩时一个个陈列在我眼前，告知了“我”的身份：一名已经退休多年的英语老师。由于女儿要来接自己，所以在游戏中“五天”的可玩内容当中，需要将众多行李进行打包。
但也正是阿尔茨海默症带来的影响，才会出现游戏中的症状：每次探索房间时，看到那些老物件都感觉很熟悉，但却始终想不起来了有关它的故事，直到一天即将结束的晚上，才能想起来相应的故事。
在这一点上，《6栋301房》的画面表现很有艺术性。第一天探索结束之后，那些带着不少回忆的老物件上都落了一只蝴蝶，玩家需要用手头的花将蝴蝶惊走，来唤醒独属于它的那份记忆。
之后的几天氛围同样温馨：在这些老古董商扎根生长的花苞，点上一滴水便会立即绽放，随之涌来的还有相应的记忆和故事。
由于我本身并没有什么医学知识，对于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，但《6栋301房》用这种巧妙的表现形式，让我在第一视角的模拟体验中，沉下心来了解有关这位病人的情况。
最初的感受来自于一大早醒过来时的探索过程。这段对我来说是游戏里最为艰难的一部分。因为没有吃药，导致视野会极其受限，我也在迷宫里走了好多次冤枉路，在吃了药，视野变得开阔之后，在迷宫中行走才变得自在很多。
总体来讲，游戏本身并没有什么十分巧妙的，基于游戏性上的设计，《6栋301房》只是用游戏的方式，将一个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日常，展现在了玩家面前。
当然，如果要“鸡蛋里面挑骨头”的话，它的不足也是十分明显的。
比如这个用于模拟阿尔茨海默症患者认知障碍的视野框以及迷宫，我自己走了一遍之后就已经很熟悉了。后续即便早上醒过来不吃药，一样很少会出现走错路的情况，整个探索过程可以用顺滑来形容。
但真正的病人呢？我想他们不太可能有我这样作为年轻人的记忆力，每天早上醒来看到的房间和物品都是这种“熟悉中略显陌生的”——换句话说，如果真的要拟真的话，其实不妨将整个迷宫的路线变成每日一随机，让玩家前一天游戏中获得的短暂记忆，被人为完全消除
事实上，我有特意去翻了一下《6栋301房》的steam评论，绝大多数玩家都给出了好评，认为这个游戏的立意和画风都是值得鼓励和肯定的。但也有玩家比较直截了当给出差评，理由也十分的简单粗暴：游戏性简直是灾难。
其实说的没错，毕竟从一个客观角度来讲，《6栋301房》本就是一个，可能没那么真实、甚至有点笨拙的“阿尔茨海默症模拟器”，而且还只是让玩家模拟了“收拾行李”这个相当简单的一部分。
在《6栋301房》追求真实的前提条件下，作为主角的“我”，在患上平日被称为“老年痴呆”的这种病之后，游戏再怎么样也很难有趣的起来……
当然，游戏毕竟是游戏，最终的结局也还是圆满的——行李收拾结束之后，孩子过来接“我”了，游戏最后一个画面也定格在货车拉着众多行李离开的场景。
可现实显然要残酷得多，“你怎么又到处乱跑”、“怎么说了你不听呢？”。这种句子在日常生活里除了用来责备孩子，也会被用来责备一些老人，可相较于那些疏于管教的熊孩子，这些老人可能只是为了想起一点儿东西而已。
和steam评论区里人们陆续留下的回忆一样，这款游戏，也给我带来了一些思考。
作为家里这一代最小的一个，我的脑海里几乎对家中四位老人没有任何记忆，唯独对我六岁时去世的姥姥，还依稀存有几个碎片画面。这也使得我并没有真正以一个成年人的心态，和家中的老人打过交道，更遑论是阿尔茨海默症患者。所以（不知道是不是算得上“遗憾”还是什么）其实这款游戏并没有唤醒我的某种共鸣。
但这样也好，《6栋301房》的这段游玩经历，让我对于这些老人生活中存在的障碍，有了一定基础的认知。如果在以后的生活里遇到类似的情况，或许我这样的暴脾气也能耐下性子，跟老人好好说话了。
再说回那个steam评论区的典型差评。他说的其实很对，《6栋301房》的游戏性的确堪称一场灾难。但至少在这个枯燥的游玩过程背后，它真真切切能带给你一些东西，一些之后可能会有用的东西，甚至是心态上的改变。
在了解到这一切之后，，如果你还愿意体验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生活，那么，不妨到《6栋301房》里来感受一下。毕竟，游戏选在9月21日这个阿尔茨海默症日发售，不仅有着很特殊的含义，更多的也是在进行宣传。
而宣传的目的，是为了让人们记住，记住这些正在被忽视，甚至自己都在不断丢失记忆的老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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